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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“味”中国年 | 赶年集

在一年的集日中，尤以“腊月集”最为红盛。进入腊月以后，家畜交易生意渐渐淡了，而“米粮市”则是腊月集市最红盛的地方，庄稼人将一袋一袋的五谷杂粮扛到“米粮市”上，摆成平行对称的行列，每个卖主都蹴蹲在自己的粮袋后面，敞开粮袋袋口，大声叫卖。
在所有五谷杂粮中，软硬黄米、酒谷米（即黏性小米）、绿豆、黄豆、豇豆在腊月集上最为走俏：软硬黄米与酒谷米是做年糕与黄馍馍的主要原料；绿豆、黄豆则主要用于催生绿豆芽与黄豆芽，庄稼人爱喝黄酒（一名浑酒），而绿豆芽与黄豆芽调细粉又是喝黄酒的必备佐料，所以，绿豆、黄豆在腊月集上就卖得快；至于豇豆就更不用说了，因为它是黄馍馍馅料中必不可少的材料，自然也就卖得特快。
“肉市”上的猪肉、羊肉、兔肉、山鸡肉，还有毛色艳丽的鲜活公鸡、草鸡（母鸡），都是过年不可或缺的“年腥味儿”，俱是年关的抢手货。蹲点出售杂货的货主们静静守着摆放在眼前的清油、红葱、萝卜、大蒜、红枣、南瓜、沙蒿、粉条、鸡蛋、芡粉、辣椒面、干芫荽、烟叶儿、洋芋、红薯、苹果、老梨、扫帚、笤帚及用高粱秸拼缀成的锅盖、瓮盖、方盘儿等，边悠闲地抽着旱烟袋，边不经意地打量着过往行人，每见有人扫视自己的货物，就立马主动招呼：“想买？便宜卖给你！”于是，经过一番对货物的“品头论足”与讨价还价，一宗宗小买卖就在嘈杂的市声中成交了。
人们买好米面、肉类等食物后，还要买其他年货，如糊窗户的麻纸、写春联的红纸、剪窗花的五色纸、敬神祭祖用的炮仗、香烛与黄表，哪一样都不能少，哪一种都不可缺。至于烹饪年夜饭及“年茶饭”所用的油、盐、酱、醋及八角茴香、韩城产大红袍花椒、干鲜生姜、红皮辣蒜、地椒叶儿、吊线干辣椒等各色调味品，更是必购商品；到了临近年三十，乡下人赶腊月集的主要任务是购买大白菜、芹菜、芫荽、蒜苗、洋葱、油菜、韭菜、豆角、黄瓜、白萝卜、西红柿等新鲜蔬菜，因这些鲜蔬不易久储，只能等到年前最后一个集日才采买。
一应年货置办好后，那些嘴馋好吃者还不忘到小吃摊上吃一碗热腾腾的“胡剥”或羊肉汤泡饼，好喝二两的还可要上一盘下酒菜，喝上二两散酒，一则是为了解馋充饥，二则是为了温暖身子，然后，打着饱嗝儿，掮上年货，哼着小调儿，心满意足地踏上返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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